信通院余晓晖：汽车产业数字化发展的思考

3月25日－27日，第八届电动汽车百人会论坛在北京召开，本届百人会论坛以“迎接新能源汽车市场化发展新阶段”为主题，就新能源汽车市场化发展新阶段政策调整、碳中和目标下国际合作与政策协同、下一代动力电池产业化及产业投资与创新等话题展开深度研讨。

其中在27日上午举办的全球智能汽车前沿峰会中，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院长兼党委副书记余晓晖发表了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各位好！分享一下我们对汽车产业数字化发展的一些思考，当然我们是从一个数字技术从业者的角度去观察整个数字化对汽车产业融合的作用。

我们可以看到，数字化转型和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在加快。数字技术对经济发展产生了放大、叠加作用，要把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方向，推动制造业、服务业、农业的产业数字化，推动数字经济融合发展。

2020年在疫情非常严重的情况下，全球47个国家数字经济的增加值增长大概是3个百分点，比整个GDP的增速要高5.8个百分点，因为GDP是负增长的，这就可以看到数字经济强劲的韧性和动能。

展望未来，预计我们国家数字经济的发展有望可以维持年均9%的增速，我们预计到2025年这样的规模会超过60万亿，这是从整体的数字经济发展的角度。当然数字经济包括我们讲的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其实数字产业化我们讲的是数字技术的创新，它是数字经济发展里面最为前沿、战略性、基础性的一个领域。但是对于我们整体来说，其实数字转型或者说数字经济的主战场是我们传统的经济部门每个行业的数字化发展、数字化转型。

IDC数据显示，去年全球数字产业化的支出是1.5万亿美元，同步增长了15%，预计未来几年将保持17%的年均增速，这样的速度其实是非常快的。

怎么去理解数字化？其实这里面有很多不同的诠释。我国一直在推进信息化，过去讲的信息化和现在的数字化有什么不同？其实我个人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说数字化是信息化的一个阶段，因为不管是数字化还是信息化，讲的都是我们如何通过信息通信技术与各个行业融合，从而变革生产方式、商业模式、产业组织方式，提升质量、提升效益，这是一个系统化的转型过程。有时候我们还会讲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这时数字化是一个狭义的论述。大的数字化转型应该含这三个所有的内容。

总结一下，可以说数字化和信息化一脉相承，但是它又是信息化发展目前这个时代里面一个新的阶段。

过去讲的信息化里面其实最重要的特征是流程驱动的，是以流程为核心，从而利用数字技术实现生产精益生产、精益管理。我们现在的数字化里面很重要的一点是引入了数据，把数据作为生产要素，从而形成了数据驱动的新生产方式，从而实现价值的创新、商业模式的变革。所以这里面我们把它分为几个阶段，比如说我们通过数据的感知实现可视化，通过数据的分析进行洞察和预测，最后实现智能化的优化，重构生产方式、商业模式和产业运行方式。

从目前看，数字化转型会覆盖到企业各流程和产品的全生命周期，它是一个系统性的变革工程，可能涉及到业务、运营和组织的转型。当然最重要的是通过数字化转型，优化产业资源配置，实现新的价值，提升敏捷性，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我们会从不同的角度，比如其他效益、客户体验或者企业的可持续发展等涉及到企业经营管理的各个方面区考虑，但回答的仍然是企业经营的基本问题。

在这样一个数字化转型中，我们认为工业互联网是其基本路径和方法论。

为什么讲工业互联网是数字化转型路径和方法论？这里面是我们构建的一个模型，通过这个模型我们去思考工业互联网和数字化转型的基本机理，首先有这样几层，有物理资产，比如设备、产品、生产线、企业。我们通过工业互联网对这些设备进行感知、分析、建模，然后进行决策、优化。如果我们把这个过程打开，通过大量的物理资产的感知，包括IT系统、互联网系统，我们会积累大量数据，基于这些数据我们可以对生产线、产品乃至工厂、企业、产业链进行建模。这个建模就构成了我们数据驱动智能的基本基础，但是这还只是一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汽车工业发展到现在积累了大量的工艺、机理、模型知识，这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有点像我们知识的自动化，我们把行业机理与数据模型结合在一起后，构成了新的范式，通过这样的范式更好的勾画和描述现实物理世界，更好地感知变化，也可以更好的诊断、洞察、预测，从而形成了优化的模式。这样我们可以对我们的产品、生产线、产业链、价值链进行不同层面的优化和资源配置，就构成了创新范式、产品体系的变化，比如产品的智能化，生产制造模式的变化，柔性生产、资源组织、网络化协同、社会化生产，以及重构我们的服务和商业模式。另外在这个过程中可以实现节能减排与绿色发展，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目标。

再看一下我国实践的情况。我们梳理了国家的案例，里面可以看到各个行业工业互联网数字化转型的应用探索。其中，装备制造业的占比是比较高的。

此外，围绕产品的研发、设计与全生命周期管理是一个重要的关键。通过装备的智能化，打造一个新的用户入口，以建立新型的技术服务体系，是装备制造业非常重要的特征。还有，在研发方面，我们通过AI技术等提升虚拟化、智能化水平。这是我们观测到装备产业制造业基本的贡献特征，当然我们可以看到每个行业，像工程机械和汽车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这里面向大规模消费者和面向企业的制造也很不同。

再回到汽车行业，我们认为，如同数字化正改变各行各业的发展模式一样，汽车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也正在引发和推动汽车工业深刻的变革。

从市场需求来说，我们讲数字化时代里面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就是，用户需求变得非常个性化，而且变化非常快，所以怎么感知这个需求，其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实现敏捷化的要求。汽车产品本身也有重大的变革，它变成了一个智能化的终端，这就要求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等环节都有相应的变化。研发里面，从以硬件为中心变成以服务为中心。比如说生产里面怎么实现从大批量的复制变成柔性、高效、规模化的定制。销售方面，过去是基于4S店的，变成基于数据和体验的销售，以及建立更高价值的创新服务链。这都是数字化与汽车工业结合带来的变化，也需要通过数字化去适应这种变化。

今天给大家分享几个我们觉得比较重要的，一个是用户的定制，一个是网联化、智能化带来的变化，还有一个是基于数据的服务和产业链衍生，如何去重构汽车的产业价值体系。这里给大家展示的是一个微笑曲线，可以看到微笑曲线的变化，比如我们讲C2M，其实是用户需求带来的变化，电动化、网联化和智能化相结合所带来的全新产品的进化和创新的增值。数据服务，从一个新的服务模式和价值链，当然也带来了商业模式的重构。

首先看C2M，其实定制化在整个汽车工业里面一直是很领先的，只不过现在是大规模定制，且是有用户参与的深度地定制，包括汽车一些核心功能的设计。

其实德国工业4.0推出的时候，它第一个考虑的就是怎么实现大规模的定制，这对生产线、柔性制造能力以及供应链管理都提出了极高的挑战。所以数字化的意义在于我们如何通过智能化排产、柔性制造及工艺管理，适配到对所谓的C2M需求，也就是说我们的生产后端怎么能够满足对用户需求敏捷的响应和个性化定制，这是目前非常重要的探索。这在家电、服装、家具等行业里都有，但是复杂性以及对供应链的要求都没有像汽车工业这么复杂、影响这么广，所以这是汽车工业数字化非常重要的事件，也引领了全球工业的发展。

另外，过去几年全球制造业、工业在做智能制造、生产时既有生产、研发，也有供应链的部分，这里面智能化怎么做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本身汽车工业的自动化、信息化水平是制造业里最高的，那在这样一个高水平上如何进一步提升，我们会看到很多新的技术，比如AI技术用于产品的研发、创造性设计。我们可以看到AR、VR、5G等目前用的已经比较多了。在柔性生产里面，和AI、5G的结合，目前在生产工艺各个方面也都有很多探索。

当然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一个供应链可能涉及上万家企业，所以怎么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实现工业智能化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另外，区块链技术怎么和供应链管理相结合。我们看到数字化生产里面，其实汽车工业已经在实现高度自动化的基础上，比如说把人工智能技术、5G技术、区块链技术结合在一起，实现更高水平的智能化、更高水平的柔性化和供应链更高水平的智能化和弹性管理。

在过去这些年，我们讲汽车的电动化、智能化、网联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某种特征上它重塑了汽车的基因，因为它使汽车变成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特质。智能化、网联化真正让汽车变成了我们所说的智能移动空间，变成了我们在办公室和家庭中的第三空间。汽车的网联、智能把汽车和社会各个环节打通了，然后通过智能计算、处理、分析，变成一种新的生活空间和生活方式，这对汽车来说变化是非常深刻的，再加上电动化，就构成了汽车工业的一个大方向。

当然汽车智能化、网联化国内外已有太多的实践，我们说这两条路线相互结合，目前在中国还是一个最主要的方向。

另外，我们说这轮数字化一个非常关键的特征是数据驱动。数据是一个关键的生产要素，数据驱动里边我们可以看到带来了很多新变化、新服务，比如基于数据的后服务市场成为新的高地，某种程度上我们传统的车企也好、造车新势力也好，都必须要回答如何对汽车数据进行管理，以实现更好的服务，这里面也会通过这样的数据去整合供应链，带来技术的升级。所以这样的发展中我们可以看到服务的创新和价值链的延伸。我们说有成果经济，通过数据的增值创造一个新的价值。我们讲平台经济，其实汽车变成了一个平台，汽车里面的核心系统也变成了一个平台，所以如何构建这样一个平台经济，其实就有很多想象的空间。在这个基础上我们看到汽车工业和除了和数字产业打通以外，它和保险、能源等等产业都进行了跨界融合与创新，这其实是非常变革性的，因为它让汽车工业变成了一个和经济社会、和生活高度关联的一个新的工业体系。

所以说数字化转型其实有两个特点，一个是看我们连接的范围能有多大，这决定了我们产业价值链延伸的程度；一个是数据利用的深度能应用到多深，取决于我们通过数据可以实现增值的程度。从这两者来说，无论是连接的范围，还是数据利用的程度，我觉得汽车工业在整个工业门类中都是非常领先的。最终都是回到我们的共同目标，实现汽车工业的数字化和智能化的转型。

最后提一下，其实数字化转型是一个系统性变革，它既涉及到技术，但是最核心的还是我们产业的价值、运营的转型和商业的变革，当然这里面非常重要的是汽车企业的组织也会面临变革，所以对企业来说，数字化转型的战略设计是非常重要的，在战略设计指导下业务的转型非常关键，因为这是价值的所在。另外，围绕业务的转型如何实现运营的转型，这点非常关键。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汽车连接范围的扩展，变成一个开环的产品，然后又高度的智能化，所以安全变得特别重要，这也是在车联网、智能网联汽车发展中必须要解决和回答的问题。

以上就是我的分享。谢谢大家！